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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对儿真正的情侣会做些什么。

倘若按照人类的标准，这个定义显得相当模糊且不可理喻。不过请原谅他们吧，他们也只不过是一群把“永远在一起”定义为相依为命几十年便算是大功告成了的可怜虫。这点时间对于天使和恶魔来说都太短暂了，短暂的像是他们漫长生命中眨一次眼的瞬间。

Aziraphale和Crowley显然不算是情侣。如果在战争时期，他们可能变成别人口中被敌方洗脑的叛徒”。但现在天堂和地狱彼此都无意开战:毕竟如果你有上千万年的时光可以用来挥霍，那么什么事情都会变得可做可不做，因为这永远不会太迟。或许天堂那边对于Aziraphale仍然稍有微词，因为如果被世人发现天使和一个恶魔纠缠太深终究是不体面的。但是鉴于Crowley曾经帮忙化解了世界末日，所以他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狱除了不满Crowley，倒是对这个没什么太大意见，只不过又多了一个可以讽刺天堂的理由而已:看啊!一个天使成功的被恶魔诱惑了。

但是说起诱惑这件事，他俩真的不能互相指责。恶魔的天职就是诱惑，而天使从来都足够纯洁从而抵御诱惑。然而凡事总有那么些无伤大雅的个例。面对酒精，哪怕是最纯洁的天使也无法抵挡，而Crowlev在挑选酒精和摇滚乐上的品味，即使是Gabriel也得称赞一句恶魔的微不足道的优点”。在Aziraphale的书店，在埃菲尔铁塔的最顶端，或者是除了天堂和地狱之外的任何地方，总会有那么一两次可以找到他们碰杯的身影。 Crowley总是尽兴的那个，Aziraphale虽然也觉得很不错，末了总会补充一句如果我醉了请把我送回苏活区。"

“我的公寓哪里不好?”

“我不喜欢。"

天使从不撒谎。他是真的不喜欢Crowley的公寓。

偶尔有那么一两次他们在葡萄酒和威士忌里消磨一个晚上喝到断片，他醒来就发现他躺在Crowley“阴森而恐怖”的公寓，而Crowley只是慢条斯理的把开水倒进茶杯。

“茶?”

在他们共同度过宿醉后的第一个早晨，Aziraphale总会对他对待植物的方式讽刺几句，而Crowley优雅的拿起一片烤土司封住天使的嘴，拿起绿色的小水壶继续照顾”他的那几盆植物。

他们当然也会做。而且他们都忘记了是谁先开始的。几千年时光对人类来说漫长的难以想象。对天使和恶魔当然也有点久远。或许是古罗马人的小麦酒太纯正，又或许是当时没有被污染过的大气层让落日显得太壮观。他们在罗马神殿的房顶上滚成一团，然后一发不可收拾的纠缠了几千年。Crowley有时候会克制不住的变出他的三角形的尾巴，然后随便找个什么地方塞进去。 Aziraphale对此曾经有过那么一两次强烈的抗议，但是Crowlev乐此不疲。天使都是敏感的，所以在享受/性/爱/上自然也十分出挑，只消Aziraphale一个眼神，Crowley就知道自己找对地方了然后便把地狱那套折磨人的法子变着法儿用在Aziraphale身上。而恶魔在这方面的记忆力是该死的好。 Crowley最喜欢的地点是他公寓那张红色丝绒椅。他把Aziraphale按在那儿，把那天使搞的浑身泛起情欲的红色，或者再来上一点泪水和尖叫是更好不过的事情。他们偶尔会接吻。在那天使濒临的时候恶魔会心有灵犀般加快动作，直到 Aziraphale近乎尖叫的喊出恶魔最痛恨的那个名字。

“你知道什么是最搞笑的事吗Aziraphale，你去见上帝了，是一个恶魔送你去的。"

“闭嘴吧Crowley。"

更多的时候他们只是聊天。就算一件事再好再有趣，连着做一千年你也保准会痛恨它的。更何况他们并不是彼此的伴侣，他们只是一团糟。他们有太多的彼此挂念、对立和妥协，多到他们谁也记不清究竟应该称呼那个人是“我的朋友”或者"我的爱人"，还是“我的仇敌”。

对着恶魔称呼“吾爱"是一件荒谬的事，而比这更荒谬的事情是他们曾经彼此争吵，曾经对着彼此的对立面发誓效忠，在这一切之后，他们仍然能坐在利兹酒店的桌子前一起吃晚餐。

“晚餐后你打算去哪?"

不知道。你呢?"

“我也不知道。或许加勒比海?"

“好吧。"

“我们还有很久的时间可以慢慢去想。"

“我没想到恶魔也有说真话的时候。"

“我想你可以直接说一句你说的很对。"

“这样太无趣了。"

餐厅的人们此时都相谈甚欢，一旁的侍者无趣的打了一个哈欠，他的目光转过艳丽的红色嘴唇，白衬衫上的蓝色领结，最终停在两个相视而笑的男人身上。

他们一定已经订婚了。他在心里想。